说服公子少官这种人要花费最大的力气,如果可以选择,白栋宁愿跑到稷下学宫与百家诸子论战一场,也强过说服一名二货。说好了母马有意思,公马就肯定会附身低就的,这可是公子少官最拿手的事、信心的来源,突然被白栋打击的体无完肤,这还怎么活?没有了苦酒,以后还有谁肯真心尊称他一声‘叔公子’?满心失落的公子少官现在听不进任何话。
要改变这种人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,白栋现在没时间循循善诱,只能硬起心肠,板起脸道:“我和苦酒的事情,还不需要你来过问。你叫我哥哥是麽?三更天跑到我的军帐中融血结拜,说什么你器应为我器、我礼自当你礼,这样文绉绉的话怎么就会说不会做,学了个壳子却不知血肉?我看从结拜那天起,你就没有真心当我是兄长是麽?”
“我有,明明就有!”公子少官委屈极了,还是个孩子呢,虽然酷爱战争、热衷杀敌,却最受不得亲人的委屈误解,何况是他一心亲近、崇拜的白栋。
“好了,以后我会慢慢将道理告诉你,还有很多你今天想不到的知识道理,我都会无私传授,让你变成一个明白人,只是现在不是时候,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,要准备。舍不得苦酒,那就去送送她吧,应该还没走远。”
这时候只能尽快转移视线,公子少官平日里是很个听话的乖宝宝,至少在白栋面前是,可若是倔起来,谁都会头疼。现在白栋需要绝对的安静,要仔仔细细将自己的想法梳理一遍,历史给予的机会只有一次,要想一次占足老家伙的便宜,需要谨慎再谨慎,这是他在两千年前的世界第一次走钢丝。
“我这就去!”
公子少官匆匆跳上马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大声道:“二哥要我告诉你,景监回来了,公父已命他去调查关于你的事情。”
这夯货,如此机密的事情就不知道低声说话,怕别人听不到麽?白栋摆摆手,示意我知道了。果然没看错嬴渠梁,这位秦国的未来雄主日后能与卫鞅生死相托,果然够义气的,让人很是欣慰。
上世的职业经历让白栋养成了一个好习惯,做任何事情前都会算计周详。既然以士子身份出世,没有显赫的血统家室,那就要有一个好师承,只靠吹牛可不成,古人也不都是白痴。
战国初期信息落后是不假,可人口也同样少得可怜,如今的老秦国民不过百五十万,大部分还是无姓无氏的平民,这个时代有姓氏的就是‘百姓贵族’。不能小看景监的能力,屹石村的白姓族人虽然只是旁支余脉,却毕竟源自秦国大族,如果景监从他出现的地方盘查过去,一个隐藏在大山中的村子会很难找麽?那可是景监,放在后世,就是国家情~报机构的头子!
辛巴达和阿里巴巴现在已经不是草儿要保守的秘密了,白栋离开屹石村的第二天,草儿就在‘不经意’间把好多动人的故事讲给了小伙伴们听,现在不仅是小伙伴们,就连老白龙都成了最好的听众,他最愤慨的就是那个被渔夫救上来的恶魔,真是个没天良的混蛋玩意儿!听到渔夫后来把恶魔骗回所罗门王的罐子,就开心的哈哈大笑,太解气了,活该!
草儿终于在一次讲述故事后,吃惊地捂住小嘴;哎呀,人家怎么忘了哥哥说过这些故事都是秘密呢?呜呜呜,哥哥一定会怪人家的,以后人家再也不讲了,真的不讲了呢。
人可以没有**,却不可能没有好奇心,就连无欲无求的佛都会好奇地去探究大道奥秘。终于有人忍不住去询问白越氏,一次两次得不到答案,结果就是老族长出面了,那位可怜的王后究竟还有多少故事可以讲给残暴的国王听?辛巴达这个败家的又没钱了,他再次出海后还可以得到宝藏麽?出海啊,多麽令人神往的事情,他做秦军十夫主的时候就听说过,齐人就有出海的本事,可是比不上辛巴达可以走那麽远。谁说老人就不会被故事吸引的?他们也需要精神食粮,最美不过夕阳红!
“平安郎不许我说的,都怪草儿不懂事,交代过不许说出那些故事,她就是不听,看我不打烂她的屁股!”
白越氏表示自己很生气,狠狠地瞪着草儿,吓得小丫头不敢抬头,转动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的脚丫;这双破草鞋还是哥哥亲手为她编的,又破又难看,可在她眼里却是最珍贵的宝贝,脚趾都露出来了,可是完全不臭哦,人家现在一天都要洗三回脚呢,哥哥你在哪里啊?好想让你闻闻草儿的脚丫,人家好想你哦,真的。
“小孩子还有能藏住秘密的?白越氏你怪她做什么。老夫虽然蜗居乡野,白家人却不都是没有见识的野夫,这样稀奇古怪的故事,是平安郎能够想出来的?他自小没出过村子,又有什么人会讲给他听?”老白龙看来不但没老,逻辑思维能力还挺强,白栋如果在现场,一定会为白龙爷爷热烈鼓掌。真是太配合自己了,家有一老、如有一宝啊。
“老族长您既然看出来,白越氏也不敢隐瞒了,这些年平安郎总是会头疼,头疼过后,就会变得聪明、会讲好多动人的故事,草儿,你哥哥是这样的吧?”
“嗯!”草儿重重点头,表示娘亲说得话比真金都真。
“老族长,白越氏真的好怕。在我几次追问下,平安郎总算肯说了,原来他这些年一闭上眼睛,就有人在梦中教导知识给他,每每教得多了,他就会头疼一次;据说梦中的这个人形象模糊不清,好像也是个老者,这件事情太古怪了,他怕令大家恐惧,所以不肯说,只有心疼草儿的时候,才会讲这些故事给她听,这些故事也是那个梦中人教的,据说都是做人做事的道理......”
娘亲回答的又仔细又认真,说一句草儿就会点一下头,这当然不会是谎言,谁敢质疑白龙爷都不答应。
白越氏撒起这弥天大谎不会有心理负担的,白栋临走时说得清楚,这样做不叫欺骗,是为了家人,更是为了屹石村的族人,娘您将来就会明白的。
儿子说得话一定是对的,对这一点白越氏毫不怀疑;讲起儿子的神奇往事,满脸都是圣洁的慈母光辉,面对这样一位母亲,就是恶魔都要信了她的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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