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诺早在他们重新装车时,就原路返回,站在之前跳车的位置等他们。
大鹅村的村民一路相送,便看到了站在小路上的阿诺。
他们脸色一变,顾不得再和玩家们打招呼,纷纷回转。
阿诺就像没看见这群人的表现,待马车过来后,单手一撑,不用停车,直接跃上去。
马车已经变得空荡荡,多坐一个他完全没问题。
赶车的村民瞄了一眼阿诺,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最后也没吱声。
没有沉重的货物,马车在回程上行驶得飞快。
一行人都盼着早点儿回去,不想用干粮解决午饭。
这趟旅途,让四名玩家更加了解到神弃者的处境。他们心中不忿,却又对这种游戏的硬性设定没有办法。
【你们说,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?去个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地方?】
【也许这个身份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束缚。也许神弃者有无法遮掩的特征。】
【我觉得游戏剧情到后来肯定有反转,到时候一堆人痛哭流涕,祈求大佬原谅他们当初的有眼无珠。】
众人觉得不能当着外人面,和阿诺讨论他的身份问题,于是先放下这茬,谈起今天的收获。
尤其是命运神徽。
“是命运的信徒才能拥有的。”阿诺回答着飞飞的问题,“有了它,便有了命运的庇护。奥兰丁大部分生灵,包括你们现在见到的村民都有自己的神徽。它并不贵重,也不需要随身携带,但却意味着女神的认可。”
阿诺一点儿也不回避自己神弃者的身份,话语之间还表露出对神徽的一丝向往。
“那没有神徽的人呢?”仙妮小心地问。
“没有神徽的人被称为无信者。”阿诺知道,他们是在对自己的情况感到好奇,干脆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。
“但无信者也分为好几种。像是降生不久的幼童,像你们一样流浪的冒险者。还有就是,因为各种原因,失去信徒身份的人,比如我。”
飞飞听到后,有些惊讶,她深吸一口气,打算借着这个机会,弄清楚神弃者会受到的惩罚。
以后在游戏时,只要利益足够,代价不高,也可以选择叛个神,改个信。
阿诺注意到飞飞张口想要说什么,他在飞飞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。
“失去信徒身份……后果很严重吗?”飞飞果然问出来了。
赶车的农夫手一颤,低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。
阿诺倒是想笑。
也只有玩家会这样大胆吧?
刚穿越时,阿诺也不在乎自己这个神弃者的倒霉身份。
可惜被现实教做人。
现在,他只想拿回神徽,过上正常人的生活,不用永远被困在枯叶村那一亩三分地。
就在阿诺考虑要不要告诉飞飞神弃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时,他突然感到一丝凉意直冲后脑。
阿诺一把抓住坐在自己身边的黑凤梨的后领,将他按倒在车板上。同时,自己也尽力前倾,几乎将头埋在双膝下。
电光火石之间,一道暗绿色的光刃穿过两人刚刚头颅的位置,没入对面的树林中。
“敌袭!”
飞飞立刻拔剑站出来,注视着对面暗器飞来的方向。
刚刚绿刃袭来时,她没来得及反应,但却看清了偷袭者的方位。
“不要管,继续走!”阿诺立刻起身,喝止住想要跳车的玩家们。
他自己反而跳下车,并抽出了背后的匕首。
“护送马车回去!”
那偷袭者是冲自己来的!
阿诺无比确定。
他看见那道绿刃没有实体。
那并不是武器,而是法术。
偷袭他们的是一名施法者。
阿诺立刻就想到了曾经在巢穴附近发现的那名施法者。
绿色的毒液,绿色的光刃,对方还真是跟绿色干上了。
对方竟然跑到这里暗杀他。
阿诺很不解。
为什么昨天还在逃跑的人,今天竟然选择跑回来偷袭?
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?
还是这个施法者只能偷袭,正面战力不足?
阿诺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实力,但是他知道不能让这个随时准备在暗中偷袭的人继续活着。
偷袭者随时可能上门,而他不可能一直不吃不睡,保持警惕。
只要对方成功一次,阿诺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阿诺飞快追过去,那利落的动作跟刚刚坐在车上的懒散身影判若两人。
玩家们根本来不及说话,就眼睁睁地看着阿诺消失在树林中。
“怎么办?”仙妮这时才把身后的弓箭拿到手里,只能瞪着眼睛问其他人。
“怎么办?听阿诺队长的,回去呗。我们又追不上。”黑凤梨爬起来,有些丧气。
刚刚的偷袭,他是一点儿也没发现。要是以后敌人都这么狡猾,这游戏还怎么玩?
要不是阿诺在躲避同时还不忘了带上他,那他肯定会中招,转世投胎去了。
这一刻,刚刚欺负小怪获得的成就感顿时消失。玩家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真的很弱。
“先去交货,回去练级。”飞飞将长剑插回剑鞘,坐了下来。
看她的表情,也不是很高兴。
【现在的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。努力练级,最起码等混乱日的时候,不用在一旁看剧情。】
因为旁边还有惊魂未定的农夫,飞飞在私聊里跟大家强调。
“好想变得想阿诺队长一样强。”几乎不说话的桐木突然羡慕地来了一句。
“唉,”黑凤梨勉强将手搭在高大的桐木的肩膀上,“你这体型是走不了敏捷路线了,就安安心心当个t 好了。”
“噢。”桐木闷闷答应,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自己选择这种体型。
然而被玩家羡慕的阿诺此时却并不好过。
他主动出击,既是追杀也是想引开施法者,保护车队。
但对方既然敢在这里偷袭,恐怕还备有后手。
阿诺在进入树林后立刻保持高度警惕。他并没有选择在对方原来的位置进入森林,而是特意绕了一圈,避开对方可能留下的陷阱。
如果偷袭者真的是上次的施法者,那对方肯定很会玩毒。
那施法者身上的毒性太过霸道,他可不想沾上一点儿。
他很警惕,有些紧张,又有些莫名地兴奋。
这是他第一次对上一名施法者。
对方的攻击虽然恶毒,但似乎也没像传闻中那么无法抵御。
至少他已经躲开了两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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