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外脚步声骤然响起, 大院的沉重木门吱哟打开又吱哟关上,砰砰砰踩着楼梯连贯上楼声。
两人从无言对视中回过神,梁瓷居高临下,没生气也没说话。
王鸣盛食指勾了勾眉梢, 合着手沉默一阵才站起,“刚才表达太直白,忘了女孩子总喜欢男人美化一下再把同样的话说出来, 顺序很重要, 说的好了是诗人, 说不好了是流氓。”
梁瓷闻言动了下嘴唇:“还好吧,毕竟你方才的话,也是变相夸我风韵犹存。”
王鸣盛说:“多大点年纪就把风韵犹存这词儿用自个身上?你要堪得上风韵犹存, 我下次是不是得说自己老当益壮?”
她忍不住低头笑了,笑得矜持内敛,王鸣盛只动了动眉梢, 往上挑得更高, 她收了笑才提醒:“咖啡凉了。”
王鸣盛看了一眼腕表时间, 本就插着空跑过来这一趟,方才全浪费在她的别扭上,眼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细聊,站起来说:“我得走,今天有要紧事。晚上我再过来?”
梁瓷说:“既然有要紧事赶紧去忙吧。”
王鸣盛走了两步又撤身回来, 掏着兜看她两眼, 漫步走进, 梁瓷刚抬眼,肩膀被他用力一拉。
她仓皇偏开头,声线微高:“你干什么?”
王鸣盛垂眼,歪头瞧红润饱满的唇瓣,人往前又一拉,凑过去脑袋不轻不重咬了她一下,梁瓷唇线微紧,掀上去眼瞪他,就像刚硬不服气的烈马。
他笑开,再一次低头下来,一个躲一个追,强势碾压弱势,不紧不慢逗/弄她,非要她收起倔强俯首称臣才作罢。
就在梁瓷眼急之前毫无预兆抽身,王鸣盛深深看她一眼,“得走了。”
而后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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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永房到了小心谨慎的敏感时期,行事作风与往日相比大改,会所去的渐渐不怎么频繁,就算偶尔光顾,也是只吃饭不娱乐。
这日借由某个企校合作的项目到古桥宴请,请了学校几个有脸面身份和地位的人,跟儿子高司南的父子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僵持着,高司南曾多次指责他伪善外表冷漠心肠,他试图维护父子亲情总是无疾而终。
高司南好不容易来一通电话,字字句句却只提梁瓷:“我刚从云南回来,顺手又带回一些滋补的东西,身边也没人用得着,你要不要给梁瓷送过去?”
高永房耐心被用尽,只问一句:“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拒绝,然后你找个借口送过去?”
高司南沉默许久才道:“没想那么多。”
高永房不再给自家儿子脸面,直接揭穿事实:“不是你没想,是你不敢想。”
“……不管是没想还是不敢想,从她搬出去,我就没再跟她碰过面,”高司南顿了一下,“既然你不想送,那这次我就去送吧。”
高永房血气上涌,胸口起伏一阵才平缓,“我这边有重要客人得陪着,你愿意花费就随你意吧。”
他说罢直接挂断电话,抬脚往餐厅套房里走,到房间扫视一眼,领导干坐着,一个服务员也无照应,茶水没上不说,就连瓜果甜点也不见影子。
他方才就到前台催了一波,委托先给安排茶水点心进来,眼下过去一刻钟竟然把他的吩咐抛诸脑后。
心头又憋起气,捏手机赔笑,高永房赔笑完到套房门外张望,打眼就瞅见小刘闲适畅聊,不由得道:“你怎么回事,刚才我说先送点心茶水进来,不要让我的贵宾干等,你怎么还在这没事人一样?”
小刘确实忘了这茬,年轻人被当众指责略微下不来台,点头哈腰赶紧去吩咐,走远后心里不服气,低骂了几句脏话,吴大伟恰巧从前厅进来听见小刘骂人,又见高永房火急火燎面色不善,直接忽视小刘安抚客人,中间夹着一层高司南跟王鸣盛的关系,所以也从不拿高永房当外人。
最起码在王鸣盛跟梁瓷还没有一星半点关系之前,王鸣盛一直是挺高看这位有才华的教授的。
三言两语简单一询问,才晓得是这边招待不周,吴大伟跟王鸣盛在会所管理上向来一个扮演白脸一个扮演红脸,小弟面前心照不宣。
通常王鸣盛只发一发脾气,但行事作风上比较护短,时间久了,难免有人偷奸耍滑阴奉阳违,而吴大伟呢,除了偶尔讨好王鸣盛,最主要的本职工作就是严加管理,罚款或者发放奖金,一般都是经由他的手。
会所服务人员多,且文化层次不高,工作态度懈怠也算是久治不愈的一大顽疾,今日又出了这个事,吴大伟当时就不高兴了,对高永房表示:“高教授您放心,这个事我一定严加处理。”
高永房道:“处理不处理是你们会所内部的事,我不方便插手,不过今天着实太疏忽了。”
高永房说罢就走了,吴大伟不怕得罪人,毕竟王鸣盛给他安排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,他到前台了解情况,确定就是小刘懈怠。
现在国内有钱有权有身份地位的企业老总,到了高级点的会所,也都时兴给服务员小费,平常这个小刘性格算是胆大心细,刚从酒店调到会所工作的时候,毕竟是一份肥差,做事很让人放心。
不过一份工作干得时间久了,人难免失去曾经的激情,开始厌烦开始得过且过混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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