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子画一剑挡开了千寻,淡漠的眼神中有着一丝不可置信,他淡淡看着千寻,不着痕迹地说道:“千寻,你可知这位仙子是谁?”
白莲当下明白白子画肯定是知道自己和千寻的关系了,不等千寻开口,她抢先道:“我不认识这位姑娘,她突然闯入我宫中,说我拿了她的东西,硬抢不得,就要动手伤人。”
白子画转头看向白莲,眼神略暗,道:“仙子得罪了,这是在下的小徒,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,一时冒犯了仙子,还望仙子念她年幼,不要与她计较。”
那边千寻见了白子画,还是个这么难堪的场景,如同脚下有火烧般,一刻不停,迅速出了仙宫,往地府而去了。白子画与白莲匆匆道声别,追了上去。
本来仙门众人守着云山不肯散去,白子画也不愿妥协半分,如此相持不下,终于让玉帝和王母知道了。
王母心中原本十分赏识白子画,可惜他竟然为了一个小徒儿与天下人对立至此实在不值,就向玉帝进言,说:“我听说这千寻原本是鬼魈的私生女,她父王得了妖神之力传给了她,无非是要牢固他们冥界基业。
如今众仙与白子画为她一人这样僵持不下,始终不是个办法。不如先叫众仙散了,且看他白子画要如何处置他的小徒弟。
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,那个千寻真要做出什么来,大家再讨伐她也算师出有名。
而且白子画为人品行仙界无二,他断不会纵容自己的徒弟做出半分危害天下苍生的事,千寻要真的做了哪怕一点违天的事,我想她师父是第一个不会轻饶她的人。”
玉帝觉得王母说的在理,就下令众仙撤退。
白子画见众人散了,倒了省了他一番麻烦,本来想直接去地宫找千寻,不想玉帝王母又召见,无非说了一些场面道理的话。
末了,王母突然说她偶得一味香草异常珍贵,叫白子画顺道给白莲送去,托她新制一味香料。
白子画虽然心中奇怪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托他,但是毕竟王母刚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,这样的小事也要拒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,所以才来了白莲的宫殿撞到刚才那一幕。
可那小小的人怎么一见他倒像见了鬼一般跑得飞快,这才几日,之前不还好好的么!
一路追着快要到冥海结界处,再往前白子画可要进不去了,他施一个法术阵困住了千寻,千寻逃脱不得只好呆在了原地,白子画飞身到千寻跟前,语气温和道:“小千,怎地一见为师就要跑?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?”
千寻见白子画眼中满是关心和不尽的爱意,可惜现在的她十分明了,那些,不是给她的。
她定了定心绪,冷冷道:“千寻自知是天地不容的人,实在不好继续拖累师父,从此便只呆在地府,再不外出,绝不给任何人再添一点烦扰。”
“小千,何必说这样的话,为师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,绝不会做出任何无故伤人的事。方才到底什么情况,你何故会对白莲仙子动了杀意,你可知,她是你亲生母亲?”
“母亲?!她未曾养育我一日,还一见我就要杀我,我起初只是避让,她却一心要我死!我气愤难平,才会反击,师父不替我委屈,却要一味向着我那所谓母亲吗?”
又一想白莲的宫殿是几乎从不入外人的,何以白子画可以来去自如。且那月灵玉也定是白子画给白莲的,想来两人必定交情不浅。
而白莲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对白子画的爱慕,女孩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的。
自己只是一个人人要杀的地府孽种,而母亲白莲是这九重天上的仙子。这要任何一个人来分辨,适合站在白子画身边的,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吧。
思及此处,心中又是酸涩又是苦闷,更何况白子画爱的还只是寄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小骨。
“不可这样,父母生了你,就是大恩,无论如何不可违逆父母,想你母亲只是一时误会,所以才会如此,你千万不要记恨她,无论如何,她是你母亲。”
“师父就是要与我说这些么,好的我记着就是了,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去找她。师父说完了?可以让我走了?”
“小千,你为什么不考虑下与为师回云山可好?”
白子画实在不明白千寻为何突然拒他于千里之外。
千寻听了,只觉胸中翻腾眼眶中泪水要奔涌而出,回云山么?难道只要人回去了时间便能倒流?诸般种种只当没发生么?
千寻睁大眼睛略抬头,没让眼泪溢出一点。
如今的她,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孩子了,这天下没有一处肯容她,她告诉自己要坚强,因为她现在也有了她自己要保护的对象。
“师父真是说笑了,小千和你回了云山,那这么大的地府要谁来管?我现在可也是如师父一般,是身居重位的人,怎么可以随心行事呢?师父还是快把我放了,让我哪来哪去吧。”
白子画虽不能理解为何千寻态度大变,但看着那小人坚决的眼神,便也不再多言,随手解了术法阵,千寻脱困,和白子画道个别返身迅速离去。
白子画只是看着她背影很快消失不见,仍旧怔在原地,心中怅然若失,却也无一法可解。果真女孩长大了,心思便如海底针,他再也猜不着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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