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祖玉老公叫Phoebus,同样是东峪市本地人,跟顾初旭一样做实体经济,不过企业当然要算经济账,哪里有洼地,钱就流向哪。所以在“跑路”美国的热潮中,把厂子落户到美国本土。
制造业方面的事,冯清辉看新闻的时候有所耳闻,对此并不意外。
一个女人大晚上为情所困出去买醉,看样子这Phoebus今夜可能不是去“看海”了,极有可能是做了什么与“下海”相关的事。
冯清辉默默看她许久,心知她只是吐一吐苦水,不过她刚工作一天精力有限,更不是免费的感情救济站,感情这块的问题自己尚且摸着石头过河,工作的时候是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”,现在是下班时间,她并不感兴趣,跟祖玉也不熟。
遂从白包拿出一枚名片,一边耐心安抚她一边给自家工作室招揽生意:“你如果需要心理辅导,有时间可以来找我。除了周一你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我……最好提前预约。”
祖玉接过去名片苦涩的一笑,苍白的嘴唇动了动,“冯医生,我有你的微信。”
冯清辉被她一提醒蓦然想起那天饭桌上加了微信,虽然当时说上了话,但大多也是讨论天气状况、菜色口味等不侵犯相互隐私的话题,陌生成年人之间相处,线划的比较明显,尤其是冯清辉这种职业的人。
今天算是一个有深度的切入。
冯清辉莫名觉得祖玉肯定会去咨询室照顾她的生意。这种自信源于祖玉今晚的无助。
冯清辉临走把刚才嘱咐的话又强调了一遍才离开,夜晚还有些凉爽,幸好她穿了一件藕荷色长外套。
掏着兜从大堂出来,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回响,刚上电梯按了去负一楼地下车库的按钮,兜里手机便响。
她看了一眼,脸色柔和许多:“喂?”
“在哪?”
“路上啊。”
“发消息怎么没回,在开车?”
“等得很心烦对不对?”
顾初旭问:“什么意思?”
冯清辉从电梯走下来,拉开车门干脆利索坐进去,肩膀上的包摘了往后车座随手一丢,笑盈盈说:“你以前不回消息时,我也是这么耐心等着的。你才等了多大会儿,这就不耐烦了?”
那边停顿了两秒才说:“有这种事?”
她带上蓝牙耳机:“没这种事,你权当我杜撰了编排你,否则还得自我检讨,所以千万不能承认。”
他忽地就笑了,气息喷撒在手机话筒上,传到冯清辉这边就像唱歌喷麦的噪音,大概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情人眼里粪便都是金灿灿的,她竟然觉得嗓音低沉有力,心弦被勾了一下。
“以后再瞧见第一时间回你消息。”
她抿了抿嘴。
原本还想说“我整个青春都耗在等你身上了我还没说什么”这类话,被他一笑突然发不出来,脑海里不知怎地就回响起她开解今天那个老公外遇的来访者的话:既然已经付出,就别落个抱怨多、脾气坏的罪名。
冯清辉到家时顾初旭已经沐浴更衣躺下休息,她刚凑近床边就闻到一股清香沐浴露味儿,头发湿漉漉不太干,散发的味道比肉/体上的味道更成熟。
沐浴露洗头膏都是上次某品牌做活动时购的,冯清辉拉着顾初旭陪同,还有展静刘老师夫妇。
冯清辉以前没认识展静的时候,从来不信任商场那些做活动搞特价的商品,某次她出差从超市随手拿了一盒旅行装三件套,不到一周再去逛,发现降价九十多块,那个感觉很难描述,总之如今瞧见那个牌子都要念叨一遍,且被拉入个人再也不买系列的黑名单以宣泄心头的委屈。
如今在展静带领下,冯清辉省了不少小钱。
她看着顾先生,秀色可餐,就差撒点孜然。
“晚上有项目?”问的这位说话含蓄。
顾初旭老神在在的模样,挑起眉询问:“你又想了?”
这个“又”字有些刺耳。
“我没想啊,我就是问一问……不过你今晚看起来蛮清爽。”冯清辉站起来挽头发,背对着他。
他交叠着手,好似对异性时不时的垂涎夸赞早已从容,他曾经就问过冯清辉,男人的容貌有那么重要?
彼时冯清辉正处于跪/舔异性颜值的年纪,回了句,容貌不重要的话,你觉得我看上你什么了?内涵吗?
不过冯清辉如今真想以过来人的经验警告光大女同胞们,颜值固然重要,但也不能成为择偶的首要标准,它顶多做个划分时的参考。
她拿起衣服去洗澡,温热的水花喷撒着,从发顶冲刷而下,脑子里回荡的尽是那个祖玉,冯清辉当时处理问题很冷静,没想到回到家反而一直回想这个案例,看起来祖玉不过是二十七八岁,且是高材生,毕业肯定相当晚,婚姻的状态应该处于新婚燕尔的浓情蜜意阶段。
没想到自家老公也如此耐不住寂寞。
反观顾初旭,婚后还算是个居家的男人,除非出差,否则绝不外宿,出差时晚上习惯性给她开视频讲两句,即使无关痛痒的问候,即使没什么新鲜话题。所以花边新闻极少,苏助理顶多算一个。
她今夜不免就想,冯清辉啊冯清辉,再冷淡下去岂不是相当于把老公往别人怀里推,这等于是在慢性自杀,万一他在冷落期间也出去“看海”,你能潇潇洒洒抽身离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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