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跨海大桥的风很大,盛眠蛰站在桥上,觉得不是自己被风吹糊涂了,就是叶斯昭今天出门的时候,没把脑子给带上。
她穿着江雪送的裙子,裙摆随风飘荡,站在桥上被月光照拂,心止不住地跳。她别过头去,那一排又一排连结的白色小灯泡,忽明忽暗,她的脑袋也快炸成碎裂的小碎片。
眼前的人靠近了一步,她就后退一步,抬起手阻止他再度贴近:“不是……你今天没进我房间拿什么药吧?”
叶斯昭真是疯了,居然和她说,他会尝试着追她?
不是吧!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,叶斯昭了解她吗,就要追她?
“盛眠蛰,我是认真的。”
呵,要不是他那无情地读台词的语气、毫无波动的眼神,或许她还真有可能相信那么两秒钟呢。
“不是……”她的眼神里,瞬间都是看傻子的关爱目光,“你认真什么认真啊!我们才认识多久?”
突然,她想到了什么,拉长地“哦”了一声:“你该不会是不想给我工资,所以故意吓我吧?”
“……”
叶斯昭觉得她的想象力实在是过于丰富,不去写小说可惜了。
盛眠蛰见他在揉眉心,一副头疼的样子,她顺势抱臂笑道:“被我猜到了?”
“不是,是小雪说的话,我觉得挺有道理的。”
眼见着盛眠蛰已经把他当想要拖欠工资的“诈欺犯”,他只好将一切都坦率告诉她。
小雪说的虽然有几分离谱,但自打盛眠蛰来到他们身边之后,什么离谱事没发生过,倒也不多这一茬。
小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诡异举动,确实说明了他想要撮合他们,也害怕盛眠蛰会离开叶家。
如果他能追到盛眠蛰,让他开心,或许以后小均的病情好转,就会更容易一些。
盛眠蛰听完这个理由,她觉得叶斯昭的智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降到这种地步,会相信江雪出的馊主意……
他从上至下地扫了她几眼:“你要是对我满意了,随时可以答应我的追求。”
盛眠蛰的嘴角微微一颤:“大哥,您这是追人的态度吗?你这是追债吧?”
那张脸,毫无告白的诚意,反倒是有了她欠他几百万的架势……
“哦,我只是通知你一声,别的我还没有准备好,等我正式开始追求你的时候,别人有的,你都不会缺。”
盛眠蛰好想把自己三十七码的鞋子甩到他脸上,强忍住这种冲动,她耐心劝他:“你妹幼稚,你也跟着幼稚啊?小均再喜欢我,也不至于为了让我当他嫂子,而学着讲话吧?”
叶斯昭再次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来,是他跟小均的微信聊天页面——
叶斯昭:她当你嫂子,你就愿意讲话、去上学吗?
小均:我会努力学习。
叶斯昭:真的?
小均:嗯,为了我嫂子,我会努力的。
不是吧?!
盛眠蛰觉得自己回去真得和小均谈谈了,他这看上去,和之前的病情完全不一样。
她想过小均有一万种恢复正常儿童的方式,但绝对没想到,是从她和叶斯昭发展爱情关系开始……
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,就是让叶斯昭打住这危险的想法!
她有一个,终于必须要问出口的问题:“叶先生,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,小均和叶叔叔,感情到底好不好?”
叶斯昭看上去愣了几秒钟,很快,他松开的五指,紧紧地缩成了一个拳头。
紧密合着的唇瓣,越贴越紧,抿成了一条线,眉心微皱:“行……”
虽然,确实算不上什么体面的事情。
但该开口的时候,他也该开口。
原来,当年暗恋叶父的仆人,设计将他灌醉之后,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当时小均就在那间房,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仆人暧昧的亲热举动。他那会才三岁左右,所有外人几乎都对他恶意满满,他一直都很敏感,尤其是对自己的家庭。
当叶斯昭闯进去的时候,小均的两只眼睛,黑溜溜的眼珠转着,盯着那个女人。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目光,恐惧得像一只随时会被折掉的花儿。
他不知道她究竟对小均做过什么,只知道,他这个做哥哥的,没有尽到他的责任……
叶父醒过来以后,才说当时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是误将那个故意穿上离世叶夫人的衣服,喷上她生前爱用的香水的女人,认成了他们的母亲。
即使他们没真正做什么事出来,但对于小均和父亲的关系,已经成为了无形之中的又一次伤害。加上父亲忙,也少有时间陪伴他,两个人越来越疏远了。
“所以,小均很向往正常父母能给他的爱。对于他而言,你更像是他的爸爸,而现在,你要替他找个妈妈?”
这一系列事情顺下来之后,盛眠蛰似乎能理解叶斯昭和江雪的思维了。
可——
为什么偏偏这个人要是她呢?
她抬头望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,灯火通明,他是即使站在这绚烂的灯火之间,在人群匆匆之间,也离她是这么遥远的人。
他和宋乌一样,长得那么好看、个人条件这么优越、也是有目的达成,才想靠近她。
她不懂为什么命运要和她闹这样的笑话,在这种时候,无比讽刺。
“叶斯昭,我知道你爱你的弟弟,可是,你并不爱我就选择追求我,这对我来说不公平。不管是你还是宋乌,我都不是你们的玩物……”她坦诚地告诉他,自己不想再步入从前的生活。
她的眸子里装着坚强的柔软,忽远忽近的美感将她衬得离他仿佛有亿万光年的距离。
他开始生出了一丝歉意,这样冒犯的叶斯昭,失了礼数,乱了分寸。
她所有的害怕和胆怯,再次在心头充斥,她甚至开始发抖,不想面对他的“追求”。
“对不起,今天是我思虑不周了。”
“眠蛰,我从来没有把你当玩物。”
她的心“扑通扑通”地跳着,桥上的风很大,吹乱了她的发,但没办法把她的心,再度从坠落的深渊吹起。
她转过头,戴着帽子的宋乌就站在她眼前,他好像克制了什么,隐忍了什么,很久才又开口和她说了句:“我从来没把你当玩物。”
他真可笑。
她的脑袋里,只剩下那四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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