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着头皮来到病房。
柳洪钢斜了下眼睛:“这是谁啊,剑楠,我伤着呢,需要静养,把他叉出去。”
柳剑楠看了看天花板:“我去趟洗手间,内急。”赶紧逃了。
柳洪钢转过头来,瞪了阿毛一眼。
锐利的眼光,杀气十足。
阿毛腿肚子一哆嗦,竟然跪倒在地:“柳叔,我错了。”
柳洪钢倒吓了一跳:“倩楠,扶他起来。”
柳倩楠去拖他,只是拖不动,气的大喊:“你就这么软骨头?”
阿毛只是脚软,柳洪钢的眼神把他那愧疚的灵魂击溃了,大气儿也不敢出,被柳倩楠吼急了,终于憋出一句话:“我不是软骨头,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,跪天跪地跪父母,跪岳父跟跪亲爹不是一个道理嘛,我不丢人。”
“起开,谁是你岳父?”柳洪钢吹胡子瞪眼。
柳倩楠着急:“爸,小毛都跪下来认错了,您就原谅他吧。”
柳剑楠在门外也绷不住了,过来把阿毛扶起来,按在椅子上,说:“倩楠,我们出去吧,免得咱爸发起飙来,溅一身血。”
拖着柳倩楠出去了。
阿毛想要逃,但不敢动。
僵持了一分钟。
柳洪钢咳嗽了声,说:“我口渴了,让倩楠来倒杯水。”
阿毛如逢赦令,赶紧站起来:“是,柳叔,我这就去叫。”
刚拉开门,被柳剑楠一脚踹了回来。
阿毛猝不及防,摔了个屁股蹲儿,显得很委屈:“警察,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吗?”
柳剑楠气的双眼翻白:“倩楠,你非要跟着这智障做啥?我帮不了你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柳倩楠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阿毛搞崩溃了。
只好进了病房,扶起阿毛:“岩飞,给我爸倒杯水,跟他老人家认个错,我爸虽然严肃了点儿,但心是好的,别怕。”
阿毛战战兢兢的给柳洪钢倒了杯水:“叔,您喝水。”
柳洪钢端过茶杯,吹了吹,象征性的喝了点儿,放在床头柜。
阿毛站在那里,不知道要做什么,显得手足无措。
柳倩楠心里只是着急,不得不说:“岩飞,把病床摇起来,我爸要跟你说话。”
阿毛赶紧去摇病床,柳洪钢慢慢的坐了起来。
“是个老实人,但老实的过头了。”柳洪钢说。
“对不起,叔,我爸妈都是农民,我从小没见过大世面,让您笑话了。”
“农民?农民咋了?倩楠的母亲入殡时你也去过,我就不是农民出身?”
阿毛显得很尴尬:“叔,对不起,之前的事是我不对。”
柳洪钢不想跟他绕圈了:“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从小当掌上明珠惯着宠着,你凭什么给摘走了?”
阿毛说:“倩楠总要嫁人的嘛。左小磊说过,‘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’···”
柳洪钢不耐烦,打断他说:“倩楠总要嫁人是不假,但跟你小子在一块儿,我不甘心。你知道县局的同事们来探病,都怎么调侃?‘柳局长啊,找女婿可要把好关,千万别让女儿嫁个白眼狼。’‘哈,准女婿举报老丈人,南苏警察系统里头一回听说!’
小子,你行!我立过军功,受过公安厅嘉奖,一直在局里连局长都让我三分,这下子搞得我晚节不保,成了全局的笑柄;你行,前脚刚跟我吃过饭,后脚就去举报我,我都怀疑你这老实劲儿都是装出来,欺负倩楠单纯,专门骗她的。”
阿毛嗫嚅着说:“叔,对不起,是我错了,可我没有骗倩楠。”
柳洪钢越说越生气:“倩楠咬定了你是未婚夫,公家认定了大舅哥跟妹夫怄气,也懒得管这筷子碰着碗的私人破事儿,哈哈一笑就过去了。但你让我怎么办?你们俩这是要做啥?威胁我?”
阿毛头低的更低:“叔,我没有。”
柳倩楠拉开床头柜,里面一个个的红包,还有一张单子,记着局里的人送钱明细:“哼!单位里年轻人结婚,我作为领导,经常被请去当证婚人,我没一次空手的,多少都给人家随点喜钱,不能免俗嘛。这下好了,准女婿都有了,局里都认为我严于律己,不愿意给女儿结婚声张大办,提前把红包都给包了,你说我这场喜酒摆还是不摆?我又找谁摆?”
阿毛觉得不好意思:“叔,这是个误会,说开了退回去就行了。”
柳倩楠的脸都白了:“你···”
柳洪钢打断她说:“开玩笑呢,还给人家退钱!消息早传开了,以前的战友,有混成上级的,都专门送了钱过来;行,我把钱都退了,局里给我开个表彰大会,立个模范标竿,以后局里的年轻人结婚,都不用请同事们吃饭了;行,都是一起出差办案出生入死的兄弟,等结婚了连杯喜酒也喝不上,这你就满意了?”
阿毛没话说了。
柳洪钢怕他听不懂:“我们是警察,但我们也是个正常人,我们也有亲朋好友,我们儿娶女嫁也希望被人祝福!”
越说越激动,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:“我的枪呢,枪毙,现在就毙了!”
当然摸不到,穿着一身病床服呢。
顺手拎起茶杯,狠狠的摔了一地。
优抚病房区的护士们急匆匆的推开门,把阿毛挤在身后:“柳局长,没事吧。”
柳倩楠赶紧把毛岩飞往外拖:“走啊你,把我爸都气成啥样了!”
柳剑楠狠狠瞪了阿毛一眼,去跟护士们解释。
俩人下了楼,在绿化区找个木凳坐着。
柳倩楠责怪说:“你平时跟姐夫和吕彬在一块儿,不是挺能说的嘛,怎么见了我们柳家人,就变得跟块木头疙瘩似的。”
阿毛小声说:“我紧张,见了不熟的人,不知道怎么做才好。”
柳倩楠轻轻的叹息了一声,拨弄着一丛冬青树叶,说:“岩飞,你哪儿都好,就是太不自信了。”
阿毛低下头,说:“可能,我还没做好见你们家长辈的准备,所以把事情搞砸了。”
柳倩楠说:“不管怎么样,反正都已经见过了。岩飞,你放心,就算我爹不愿意,我也会跟你好,大不了我再剪了电话卡,跟你去更北边的地方找个地儿安顿下来,离着他远远的。”
阿毛赶紧制止她:“不行,这样太不孝了,我不值得你这么做。”
柳倩楠挑起眉毛:“瞧你,又不自信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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