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柳恩昔?”裴孝尼问。
“正是。”
“花宅前院的小花园是你在侍弄?”
“正是。”
“这小花园像打翻的染料一样,是我近年见过的最刚刚好的。”
“谢谢公子夸奖。”
“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。你前主人花不渥是死于何因?”
“这……她……她的死有什么疑问吗?”柳恩昔并未直接回答。
“嗯,花不渥的死亡时间,和花园庄花遂仪小姐的死亡时间很接近,过于巧合不免令人生疑。”
“可仵作证明她是正常死亡。”
“那么你对花不渥有何看法?”
“她虽有字画欣赏力,可是也同她的哥哥一样自视甚高,乃至于也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。”
“似乎你对这位前主人评价不高?”
“我怎么敢呢,我只是仆人。”
“哈,那讲讲你当日是怎么发现花不渥死亡的?”裴孝尼又问。
“她去世那日,中午时分,我和往常一样,先去小花园摘了些花,又去厨房准备好午饭,然后将花和午饭拿进房间,但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张字画,似乎睡着了。”
“她白天也待在床上?”
“她睡眠不好,会让我将书籍字画摆放到床上阅读,她累了,就会歇一会儿。”
“但你很快发现不对?”
“对,我上前要将字画从她手中取出,却发现她全身冰凉,已经没有了气息,我非常害怕,不知如何是好,又不知该通知谁,再三思虑还是通知她的长兄花不言,可是那花不言竟然怀疑妹妹的死,执意去并州府衙报了官。”
“嗯。你来花宅有多久了?”孝尼又问。
“十年。”
“在此之前呢?”
“在到花宅之前,我曾在花园庄服侍过两位小小姐。”
“你是说花遂仪和花逐仪?”
“是的,我曾照顾她们四年。”柳恩昔有些叹气地说。
“那你离开花园庄后为什么又来到花宅?”孝尼追问。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,我幼年时承蒙柳庄主相救,还为我取了个好听的名字,又送了我一本花草之书,此生我一直寻找报恩的机会。但万万想不到,柳小姐福薄至此,先后丧父丧夫,她带着两个一两岁的婴儿重回花园庄,与花相公成婚,可……不到一年,她自己也去了。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照顾两个婴儿,便费尽心力寻得机会去到花园庄,照顾两位小小姐,我是打定主意要照顾她们的,可是……真是天不遂人愿,她们那可怕的继父,竟在四年后辞了我,也不许我再踏入花园庄一步。我之所以来花宅做仆人,实是无奈,只有花宅,也许才有机会再见小小姐。可是……令我没想到的是,无论我多么努力,他们兄妹间也从未来往。”柳恩昔看起来面色发青,似乎在极力忍受内心的冲击。
“你知道吗?公子,一个人越努力、越使劲想要得到什么,结果却是一无所获,甚至……永远也见不到了。小小姐才刚满十八岁啊。”柳恩昔终于低声啜泣起来。
“但是你的际遇,也让你学会种植顶级的花卉,不信,你去瞧瞧小花园中热闹的花花草草。”裴孝尼安慰地对她说。
恰巧此时姜韧愚进来了,看了此状,开玩笑地对裴孝尼说,”哈,裴公子问案,定有人在哭。”
裴孝尼摇头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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