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近日,黄巾攻下邳甚急,陈珪谏徐幹道:“黄巾势大,为首者周仓,此人武勇,而丹阳军未成,徐州亦无勇将,所谓久守必失,不若外请援军?”
徐幹叹曰:“我亦知之,然援军何来?”
陈珪道:“我闻泰山臧霸有勇力智谋,其下孙观、吴敦、尹礼亦骁勇,不若授其官职为徐州所用,一来可解燃眉之急,二来使君也有任贤用能之名。”
臧霸,寒门子弟也,陈珪、徐幹本无意重用,然事急从权,徐幹道:“也罢,若他能击破黄巾,便授其骑都尉之职,此事便有劳汉瑜。”
陈珪召陈登道:“黄巾势大,我已建言陶使君征召泰山臧霸等人。”
陈登闻言道:“那臧霸乃寒门子也,大人何以举荐他?”
陈珪笑道:“此一时也彼一时也。太平之时,自是无需寒门子,如今乱世已至,我陈家需多些援手。元龙,此事遍交与你,事成之后,你也该步入仕途了。”
陈登闻言大喜,道:“孩儿必不辱命。”
陈珪又交代一番之后,陈登便连夜出城,奔臧霸处而去。
泰山郡。
臧霸与众豪杰饮宴,酒至半酣,臧霸道:“诸位兄弟,如今黄巾四起,我兄弟也聚集上万兵马,不求名闻天下,只求自保。然我观黄巾行事,无甚章法,想来无法持久。若朝廷剿灭黄巾,我等兄弟该往何处?”
众人也垂首不言,孙观道:“我闻幽州、冀州,皆张榜招招募义兵,青州早陷,刺史不知所踪,我有意劝诸位兄弟,投效朝廷,然苦于无门啊。”
众人皆称是。忽闻奏报,“门外来一儒生,自称是徐州刺史使者!”
臧霸等人闻言,相视一眼,不由得大喜,于是道:“快快有请,不,我等前去迎接。”
孙观道:“臧大哥,不若你在此等候,我与诸位兄弟前去迎接?”
“甚好。”
孙观几人见来者风度翩翩,有世家之风范,于是上前拱手道:“见过使者,不知使者高姓大名?”
陈登见此人彬彬有礼,心生好感,道:“正是。不知哪位是臧霸臧宣高?”
“我家兄长正在帅帐等候。”孙观道。
“想来几位便是孙观、尹礼、吴敦等豪杰了?”陈登道。
孙观道:“豪杰不敢当,使者随我来。”
陈登步入帅帐,只见一身材魁梧,剑眉冷目,方面短龇的男子立于帐中。
“使者,这便是我家兄长臧霸臧宣高了。”孙观道,
“臧大帅,陈登有礼了。”
“贵使者,臧霸有礼了。”
二人几乎同时行礼,臧霸又道:“不知尊使高姓?”
陈登道:“不才下邳陈氏,陈登,字元龙。”
“原来是下邳陈家,不知汉瑜公是......”臧霸问道。
“正是家父。”陈登道。
臧霸早年曾听过下邳陈氏,也知那陈珪向来不待见寒门子弟,传言或许未必是真,且看陈登如何说。几人分宾主落座。
臧霸道:“不知元龙所来何事?”
“宣高兄,登此来,为诸位兄弟带来一场富贵。”陈登出言便是杀手锏,臧霸等人也没有料到。本以为陈登上来会先求援、再许官。
“我等寒门子,有何富贵可言?”孙观道。
“如今黄巾四起,官军应接不暇,正是英雄豪杰一展身手之时。遥想汉初,萧、韩、曹、陈,莫非布衣,而其当初可曾想过可封侯拜相?几位兄长莫要妄自菲薄。”陈应起身道。
臧霸心中颇为意动,不过见孙观眼色,只是默不作声。
“元龙莫要取笑,几人皆有经纬之才,我等不过区区游侠,怎能与之相比。”孙观摇头道。
“正所谓英雄莫问出身,几位所缺并非才能,而是发挥才能之机会。孔圣可谓有才,然其漂泊半生,不得施展,冯唐亦有才也,然其至死不得重用,韩信,一逃兵也,然高祖登台拜将,终能克楚兴汉,卫青,一马夫也,然孝武皇帝慧眼识珠,不然何以灭匈奴。仲台兄不可自误也。”陈登朗声道。
“这......”孙观哑口。虽说孙观相较泰山诸将小有智谋和辩才,但相较于陈登这等一流谋士,却相去甚远。
“元龙此言有理,我亦想为兄弟们谋条出路,不知元龙何以教我?”臧霸道。
“时机将至也。黄巾攻徐州甚急,然徐州兵多城高,御敌非难事。然所谓久守必失,陶使君和家父亦如此般认为。黄巾虽众,但实属乌合,陶使君欲遣兵出城击之,怎奈徐州无大将,一旦兵败,又恐挫伤士气。我父听闻宣高勇力过人,又加之诸位兄弟相助,便向陶使君举荐宣高为将。事若成,陶使君便举荐宣高为骑都尉,秩两千石。不知宣高意下如何?”陈登最后两句说得风淡云轻,然听到臧霸耳中,却如惊雷。不止臧霸,其余诸将也惊起。
“元龙此言当真!”臧霸激动道。
“我陈元龙敢已陈家声誉担保。”陈登正色道。
“好!”臧霸一拍案几道,不过臧霸脸色又暗淡下来,道:“我为骑都尉,其余兄弟做何安置?”
“兄长勿忧,既然陶使君肯以骑都尉相授,若我等功成,想来也不会吝惜几个县尉、都尉之职。”孙观道。众人也纷纷附和。
陈登亦称是。
“如此便好。不知陶使君要我何时出兵?”臧霸道。
“自是越快越好。”陈登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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