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城3日,闯王让被俘的太监捎信一封,大意是:我李自成当年也是大明的臣民,现在这么作也是被朝廷奸臣所害,迫不得已。现在我提三个条件,一、把陕西山西划给我,封我为陕西王,世袭罔替。二、我当陕西王,永不奉召觐见。三、犒赏一百万两军费。只要满足我这三个条件,我不但马上退兵,而且还会带领我的虎狼之师为皇上荡平满清,消除国家祸患。
当天下午,崇祯帝急招群臣商议,捧笔太监念过李自成来信,照惯例应该是大臣们发表意见的时刻了,大殿上鸦雀无声,各位大臣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仿佛坐定一般。崇祯坐在龙椅上眼睛逐个扫视,最后目光落到了兵部尚书张缙彦脸上,“张大人,李自成的信,你怎么看?”,“回皇上,我堂堂大明,岂是逆贼可以要挟的?!臣愿带兵死战,决不让逆贼犯我京师!”张大人高声奏道。
崇祯的眉毛拧到了一起,“各位大臣,还有其他建议吗?都说出来,朕听听!”
无人发言,崇祯开始挨个点名,被点到的人回答出奇的一致,“张大人说的对,臣愿意与逆贼死战,绝不让逆贼犯我京师!”
崇祯脸变成了猪肝色,最后将头转向魏藻德,“魏大人,李自成的条件,朕如何答复?”,“臣等誓死忠于皇上,唯皇上马首是瞻!”
崇祯帝大怒,一把推翻龙椅,没有结果,散朝了。
晚上,捧笔太监小心翼翼对崇祯帝说,“皇上,逆贼李闯的信使还在午门外侯旨呢。”
“拟旨吧!”崇祯无力的回答。
“朕即定,另有旨”,看着崇祯帝的回旨,李自成和他手下大将面面相觑,这是同意,还是不同意?
连续等了三天,闯王真的生气了,自从起事以来,俺老李骗过熊廷弼,骗过洪承畴、对了,俺还骗过孙传庭。可是俺不认为俺丢人,因为俺是土匪嘛,俺骗人理所当然啊。万万没想到啊,堂堂大明朝的皇帝也骗人!还有王法吗?还有法律吗!
闯王生气了,后果很严重。
第四天一早,攻城开始了。
当日早朝,兵部尚书张缙彦奏道:“闯贼攻势甚急,守军人少,坚持不了两日!”。吏部尚书手持牙笏走出朝列:“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已带领我大明关宁铁骑4万,由宁远城星夜来援,已到玉田,不出五日即可到达京城。臣建议,由我朝列位大臣筹集白银50万两,募集城内敢死之士参与守城。只要我等坚持5天,待到大军到日,闯贼必能土崩瓦解!”。
崇祯帝大喜,忙道:“朕内务府尚有白银3万两,朕全部拿出。各位大臣不要保留,捐出你们的家资,待到打退闯贼,朕不但如数归还,还要重重赏赐你们!”。朝堂上鸦雀无声,各位大臣如同入定一般。
崇祯爷急了,抬起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,眼睛望向他的老丈人,“国丈,你是朕的岳父,你给朕带个头!”。
国丈忙走出朝列,“启禀皇上,臣家里人口多,消耗大,这些年一直没有攒下积蓄啊!”。
国丈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崇祯,看到崇祯脸色铁青。忙有补充道:“臣愿意将家中所有的积蓄3000两全部拿出!”崇祯帝叹了一口气,徐徐说道:“国丈已经带头了,其余各位大臣都报一下可以拿出的银子!”。下面依旧一片寂静。
崇祯彻底急了,扭头对站在龙椅旁边的太监王朝恩道:“让庭外的守卫把大门给朕关上,今天拿不出银子来,谁都不能走!”。
大门关上了,崇祯又道:“给朕倒碗热茶,朕倒要看看,谁敢不拿银子!”
户部侍郎杨献忠第一个表态了:“臣愿捐资1千两。”
其余各位纷纷表态,有一千,有六百的。我们的魏藻德大人捐资1500两。加上崇祯爷的三万两,最终筹得八万三千两白银。
崇祯脸色有绿变红,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到地上,茶杯摔的粉碎。“滚!滚!滚!”连说了三个滚字。各位大臣被放生了。
崇祯帝的贴身太监王朝恩追上兵部尚书张缙彦,“张大人稍等片刻,奴才这些年攒了80两银子,奴才这就回去拿!”。
回到家中,张缙彦对老妻说到“你把咱家存的八千两银子,还有你们女人的首饰都给我拿来。”
老妻倒是听话,吩咐下人把东西备齐,心情忐忑的问道:“咱这京城还能守住吗?”
张缙彦长叹一声,“国难当头,我只能是尽为臣的本分了!”
沉默片刻,又道:“城破的时候,我一定是不能活了,你带着几个孩子,躲到下人的房里千万不要出来!”。
凑齐的八万多两银子,在京城里募集到了4千敢死的壮士,北京城周长十里,这点人撒到城墙上如同在一桶井水中倒入半杯白酒,根本品尝不出酒味来,井水还是水。
第二日,未时,朝阳门升起了浓烟。北京城被攻破了。
紫禁城的钟声响了起来,崇祯帝召集大臣紧急商议对策。
太和门大殿中,崇祯帝倒背双手,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又一圈,几个太监手持拂尘肃立两边。苦苦等了半个时辰,没有一个大臣前来。崇祯累了,歪坐龙椅上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殿穹顶,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。这个时候的崇祯帝没有了往日帝王的尊严,宛如一个失去父母依靠的孩子般,那么的可怜与无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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